跟打文: 宽容所宽容的,不是人的作恶,而是作恶的人。所以,它唯一依据的是人的存在,即给人提供生存的空间和时间。暴力或基于暴力的作恶或复仇虽然针对的也只是人的存在,但却是根本否定人的存在,即剥夺生存的空间和时间。当作恶中断了生存,复仇就只能是对桎梏人的过去的厌恶的一种否弃存在自身式的摆脱。难怪尼采借查拉图斯特拉的口说:“人们摆脱了复仇心理,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希望,就是风暴后的彩虹。”宽容不仅是对他人的人的存在的肯定,那首先是基于自己的人的存在的肯定,即自信、自尊而自立。人和上帝的关系,早已是放逐和被放逐的关系,其实用不着证明上帝的死活,人必须自立而自律。人的存在就是一个自律的存在,而自律首先表现为自己对自己所犯过失的惩罚和对他人的宽恕。自律还表现为人不应是过去时间的奴隶。人的有限性常常被误认为是要死的,其实,唯有死才迫使有限向将来开放。相反,那造成人永生假象的历史性才真正是人的有限性,因为这历史性使人成为过去的奴仆,成为异己的即历史的存在。所谓仇恨、嫉妒、崇拜,就是这种非自律的、异己的历史性的情感形式。托尔斯泰反历史主义是不是也想寻找人在历史中失去的自然性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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